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师文静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像个诗人/这是一种耻辱,还是一种光荣/一百万朵玫瑰,佩戴胸前/一个受伤的苹果,握在手中/天空一样的房子,无法容纳的声音/雨一样的小手,不能抚慰的心灵……”执导电影《第十一回》上映后,陈建斌在微博写下这首诗歌。
结合该片目前惨淡的票房,这首诗的中的忧伤与焦灼感似乎也放大了。
这一头是一个诉说衷肠的诗人,那一头,陈建斌也会为了迎合短视频平台风格,穿上长袍来一段段子宣传电影。陈建斌一边是演技派演员、实验性“文艺片”导演、诗人,一边也是热衷上综艺释放“天性”的明星,他唱摇滚、跟蒋勤勤耍赖皮又一起“撒狗粮”,又成了一个带点幽默感的普通中年男人。
年轻观众喜欢陈建斌,可能就是看到了他身上不默守陈规,不设限制,浑身散发着中年人难得的松弛感又有自己艺术追求和坚持的品性。
除了《甄嬛传》,很多年轻观众喜欢陈建斌是从年的综艺节目《幸福三重奏》第一季开始的。这档节目的主题是真实记录参加节目的几对明星夫妻的自然生活状态,陈建斌跟怀孕的蒋勤勤携手出镜。节目中,陈建斌可谓比较真实、坦然地呈现了自我个性,破除了演帝王、枭雄等角色的威严滤镜,一个略带“直男癌”兼具风趣幽默的形象让观众更深一步了解了他。
在勤快又爱干净的妻子蒋勤勤的对比下,陈建斌是一个有点懒又在做家务上有点凑合的丈夫。饭后不催不洗碗,洗碗不洗锅,出门不关门,出趟门一个劲儿地催却不帮忙拿东西,陈建斌的举动把蒋勤勤气哭了,也让不少观众骂他是个糟糕的丈夫。陈建斌像极了生活中的“大直男”。但随着综艺剧情的展开,不少观众又被陈建斌圈粉了,这个人身上的小幽默、小浪漫、小温馨,让蒋勤勤幸福其中。
除了干家务不行,陈建斌身上的优点很多,非常擅于营造文艺气息,超市里买个大萝卜非说是“胡巴”,手舞足蹈唱摇滚竟然还挺好听,还带着蒋勤勤逛图书馆,现场给妻子讲解古诗词,享受妻子欣赏、有爱的眼光。观众也看明白了,他们生活中的浪漫情趣大大盖过了鸡毛蒜皮。两人一起逛图书馆、聊艺术,也算是一种超越日常琐碎生活的心灵相通。
蒋勤勤这种大美女能看上的追求者,肯定是陈建斌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男性。况且,陈建斌还频频地给蒋勤勤写诗,这更是让当事人沦陷,让看客们只能叹一声又被“喂狗粮”的浪漫事儿了。
蒋勤勤曾在微博上骄傲地说“我就是这么沦陷的”,沦陷其中的是陈建斌的诗歌才华。陈建斌不仅持续多年在自媒体上写诗送给蒋勤勤,还结集一本《建斌诗集》作为礼物送给妻子。
比如,《生日颂词》是纪念蒋勤勤37岁生日,诗中写道:“白驹过隙,多少事,如梦如露如电。故纸堆中,都曾是,活色生香好剧……玉菡初嫁了,书生意气,痴狂无忌,也成就,亦真亦幻传奇……”
《随遇而安》纪念与蒋勤勤结婚15年:“麦子做成面包,匍萄酿成酒,人们若不相爱,就会变成石头。在语言被发明以前,我就会说我爱你,在时间被发明以前,我就知道是一万年……”
再比如还有一首致蒋勤勤的诗中,陈建斌写道:“给我启示,让脱缰的野马被驯服,让狂暴的心灵被征服……给我坦然的心情,给我轻柔坚定踏实的脚步,给我有,花香飘满的山谷。给我无,好戏连台的锣鼓……”网友跟评一片直呼太浪漫,这“狗粮”有点甜。
蒋勤勤说她特别爱琢磨陈建斌的诗歌,诗收得多了,连她自己说话都带有点诗歌意味:“诗是一个人的灵魂,是他的心事,有可能也是他的一个白日梦,我老觉得那首诗歌里面肯定有故事,藏着一个人,一个东西……”用无数的诗歌来赞美自己的妻子,这可能是“文艺中年”的艺术家作风才有的温柔了。
这种对艺术的浓郁的、强烈的追求和浸染,让陈建斌追求的是更有深度、更有艺术气质的东西,做演员就是要让人物真实、有力,担任导演则是追求具有强烈的艺术特性和自我个性的东西。
电影《一个勺子》中,初当导演的陈建斌把家乡、把方言、把自己认为最真实的东西、最贴近他自己艺术追求的东西都放到里面。
而《第十一回》这部黑色喜剧电影,更是艺术含量“超标”。莎士比亚、契诃夫、昆汀·塔伦蒂诺、北野武、孟京辉相关的元素轮番出现,陈建斌把他积累的太多戏剧的东西都融入电影中,手法精致,让这部电影带有实验性质。电影与戏剧的融合碰撞很妙,也碰撞出了影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主题。
这部电影也把“陈建斌式的幽默”发挥到了极致,影片有着荒诞的外壳,讲的是影史上那些电影大师都曾一谈再谈的问题:生活的真相、何为自我以及坚守信念等。爱情、人生、小人物等各个角度都可琢磨,《第十一回》是一部能给人留下很大解读空间的作品,处在不同的处境、不同的立场、不同视角的观众都能看到不同的内容。两部电影可以看出陈建斌的艺术功力,但作品也都不是影市需求的商业大片,所以票房也惨淡可怜。
陈建斌说,《一个勺子》纯粹是自我表达,只要满足他自己第一次作为导演的创作欲望就行了,没去想过太多观众接受层面的问题。《第十一回》陈建斌追求的是雅俗共赏,但有如此浓郁的诗性、艺术气质傍身的他,还是让《第十一回》也有着很高的欣赏门槛,有观众也认为导演在艺术上太过炫技。
曾说自己跟娱乐圈没什么交集,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陈建斌最近跟蒋勤勤又上了一档话题综艺《妻子的浪漫旅行5》,热门娱乐话题又将不断。而在做导演上他也站在一个岔道口上,是要坚定的自我表达还是要迎合观众,是坚持艺术还是顺应商业,也都是喜欢他的观众关心的。
陈建斌在一首给蒋勤勤的《生日颂歌》的诗中写道:“古人今人,台上台下,去得太痴迷,人生如戏,不知哪个捉笔?”陈建斌身上有一种既清醒又模糊的东西。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或许能回应这个问题,更理解这个人:“一个演员成熟了以后,他发现改变这个世界是不可能,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改变自己。面对现实的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忘记你的初心,仍然达到你的目的。”
但是,陈建斌还有一句名言:“越是做自己,你对这个世界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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