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我可爱的家乡
苦水是一个地名,地处甘肃省兰州市永登县最南端,与黄河兰州河口段仅有十公里。
苦水由于地下水含盐量较高,有点咸苦味,故称为苦水。据乾隆《甘肃通志》记载:“其地产硝,水味稍苦得名”。
地名虽然只是个符号,却蕴含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寓意和文化精髓。
苦水镇,我可爱的家乡,它不仅是著名的“中国玫瑰之乡”,而且是具有一定“非物质文化遗产特色之乡”。
一
家乡苦水镇,四季景色分明,随着季节的交替,呈现出不同的景色。
春天,由于小气候的影响,苦水似乎比其他周边地区春天来得更早一些,在耕种季节,农民播种也相对早一些,在其它西北地方“九九加一九,犁铧遍地走”的时候,苦水已经于“六九末尾七九头,农田地里抢种忙”,早已开沟顶凌播种小麦。记得父亲在世时,春节较晚的年份,老人家就带我们在过年(春节)前就种好田了,然后欢欢喜喜地过年。
三月底,河渠边的柳树首先发芽,田边渠傍的的冰草也探头冒出嫩绿尖,一片绿的世界由低洼暖阳处逐渐向四周展开。
四月初,桃树首先露出了红色小嫩芽,从远处看,树上就像长满了小星星。短短几天,小嫩芽就花枝招展,粉红的桃花星星点点地缀满在浅绿色的枝叶丛中,它们粉红色的笑脸真好看!
四月下旬,漫川的梨花逐渐盛开,大地被纯洁的白色覆盖,那一树树盛开的梨花,玲珑剔透,如云似雪,又像一群群婀娜多姿的玉蝶,在春色里,在微风中轻歌曼舞。
梨花的美清丽淡雅,毫不招摇,薄如蝉翼的花瓣是那样的纯洁无瑕,那样的清丽脱俗,单花纤丽、玲珑,含羞如少女,簇拥起来如云似雪,热情奔放,那样的美轮美奂。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每当清风扑来,梨花是那么的沁人肺腑,使人寻香而来,为其吟诗作画,飘飘欲仙!
年4月,看到家乡如此美景,我也曾经赋诗一首:“春雨润绿苦水川,梨花芬菲四月天。满园梨花似飘雪,芳香四溢醉人间”。
夏季,家乡各种树木绿树成荫,田埂地头高大的梨树,中等的苹果树,矮小的桃树和玫瑰树,穿插其中,错落有致。大片的国槐、洋槐,柳树、丁香树等育苗基地星罗棋布。树上的斑鸠,麻雀等鸟儿成群结队,相互嬉戏。草丛中时不时有飞奔的野兔出没。漫步在乡间田野,微风吹过,丝丝凉意沁入心脾,格外清爽,特别是傍晚时分,漫步其中,有点进入世外桃源的感觉。
五月中下旬,玫瑰花悄悄盛开,先是房前屋后,后是田埂渠边,逐渐蔓延到田间地头,若不及时采摘,满川遍野一片玫红,十里之外就能闻到玫瑰花香味。它不是一阵又一阵的动香,而是连续不断的静香,是沁人心肺的幽香。
苦水是著名的玫瑰之乡,玫瑰种植具有悠久的历史。相传,在清朝道光年间,永登苦水李窑沟(现下新沟村)有个名叫王乃贤的秀才赴京赶考,返回时从西安带回几株玫瑰,栽植在自家花园中观赏。由于苦水当地的土壤和气候等环境十分适宜玫瑰的长,因此玫瑰生长旺盛,枝多花繁、花香四溢、浓香袭人,深受人们的喜爱,想栽植玫瑰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家家户户采用分株法竞相栽植,不过数年,各家房前屋后、庭堂院落,都栽满了玫瑰。后来发展到地埂、渠畔,进而又陆续扩展到周边地区。渐渐,苦水就成了玫瑰的海洋。
玫瑰花色泽鲜艳,香气浓郁,一叶微风徐来,如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带着娇羞的模样,面带微笑,在风中,摆动着衣袖,扭动着带刺的身段,跳着醉人心脾的舞,竞相辗转开放,将花的香与大地同享。
玫瑰花之所以作为爱情的象征,它不仅花色艳丽,艳而不俗,而且更重要的是它的香味有穿透力,可以入心、入脑、入灵魂,是外在靓丽和内在优质的统一。
玫瑰花蕾制成干花就成玫瑰花茶,其气味清香,味道甘甜,美容养颜,通经活络,调和肝脾,理气和胃,软化血管,对于心脑管,高血压,心脏病及妇科有显著疗效。在《本草纲目》中已有论述。
日常饮用时,每次用5至7朵玫瑰花蕾,配上嫩尖的绿茶一小撮,加红枣三颗(要去核),每日开水冲茶喝,可以疏肝理气,去心火,助睡眠,长期饮用,保持精神充沛,增加你的活力,还能让你容颜白里透红,保持青春美丽。
玫瑰花现在不仅是兰州市的市花,而且是苦水人收入的主要支柱产业。如今的玫瑰花已经加工成系列产品,有玫瑰花蕾,玫瑰花酱,玫瑰花露,玫瑰花酒,玫瑰化妆品等系列产品。最昂贵的就是玫瑰精油了,一公斤玫瑰油最贵的时候可以卖到十多万元,上世纪八十年代一公斤玫瑰油可以兑换一辆国外日野汽车,是不是不可思议。
玫瑰是上苍的对苦水的厚爱,成就了一个地方的人文风华。“苦水玫瑰”已经获得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认证,如今“中国苦水玫瑰”已是一个享誉中外的名优产品,玫瑰系列产品已远销国内外各大市场。
秋天,田野里,金色的麦浪翻滚,沉甸甸的玉米棒在玉米杆上露出笑脸,果树上挂满了红红的苹果和金灿灿的冬果梨,丰收的喜悦使人们喜形于色。
苦水的软儿梨、冬果梨种植历史悠久,久负盛名。特别是苦水的冬果梨是地方特有产品,其色泽金黄,个大,汁多味甜,嫰脆爽口,极耐贮运。冬果梨可鲜食、熟食,有滋阴润肺,止咳化痰的功效。
寒露节前后,树木上的叶片逐渐由绿变黄,再逐渐变红,整个苦水川一片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冬季,大雪来临,雪落在地上,像给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大地一片素白。雪停了,小伙伴们出来打雪仗,堆雪人,脸上带着欢笑。水库和河川的冰面上,小孩们尽情地滑冰车,玩耍嬉闹,使寂静的冬季充满了活力。记得小时候春节前,在雪地里惊险刺激“打沙包”的场面至今使人难以忘怀。
二
家乡的自然景观独具特色,苦水川是两山夹一川,川东边是国道,兰新铁路在川中央穿插而过。川西边是蜿蜒的庄浪河,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她用丰硕的乳汁,浇灌了美丽的苦水川,养育了勤劳的苦水人。
苦水川的东山和树屏的山相连,中间有一条咸水河,这儿的山,家乡人称之为“板扎山”。上世纪七十年代,曾经被当地老百姓戏称为“山是板扎山,色彩多斑斓,春夏秋冬一片白,连点荒草都不活”。
“板扎山”其实它是一片美丽的丹霞地貌,规模总量约为平方公里,色彩绚丽,蔚为壮观,五颜六色的丹霞在雨后显得格外靓丽,它可以和张掖的七彩丹霞相媲美,目前兰州市文旅部门正在组织有关单位开发旅游景区。
苦水川的西山有一座著名的文化旅游景区——猪驮山。山上立着一座佛高21.95米渗金佛祖——李佛爷。
猪驮山,古名为萱帽山,山上早有寺庙,名曰西山寺。因本土高僧李佛用猪驮砖建寺而易名猪驮山。
李佛爷,一个在苦水大地上连三岁小孩也熟知的得道高僧。原名李福,出生于清代康熙年间,18岁断指出家,皈依佛道,潜心修炼,一生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形迹遍及大江南北,因为他性格怪异,疯疯癫癫,不拘清规戒律,常常染指酒肉荤腥,甚至出入烟花柳巷,行为颇似传说中的济公,所以人称“风颠禅师”,他饱读经书,有极高的佛学修养。他的书画造诣也很高,西安碑林就收藏有其绘制的2幅达摩图石刻。但此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体恤民情,爱怜百姓,一生中云游四方,干了不少祈雨赈灾、修桥浚河、治病救人的善事。他的事迹在《永登县志》、《风颠当禅师实行实录》中均有记载。关于他的民间传说版本很多,流传甚广。
猪驮山历经沧桑,记录着历史的变迁,沉积着文化的底蕴。自宋代创西山寺以来,千年香火旺盛、游踪不止。
现在,猪驮山胜景林木葱茏,殿宇亭阁,交相辉映。山势峥嵘,峰峦竞秀,楼阁错落,紫气氤氲。从猪驮山的山顶向下望去,山下庄浪河蜿蜒流畅,不远的山峰七彩丹霞清晰可见,苦水川一片葱茏绿郁,非常秀美,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猪驮山景区被评为兰州八大盛景之一。
三
苦水镇民间文化氛围浓厚,拥有丰富的文化遗产。最具地域特色的民俗艺术当属二月二龙抬头社火、四月八的猪驮山文化庙会、五月五端阳节文化庙会、七月十五嘛呢寺庙会。
苦水民间艺术有太平鼓、高高跷、木偶戏、铁芯子等艺术表演、秦腔演唱、民间小曲下二调演唱等,有“秦腔之乡”的美誉。
二月二龙抬头社火是苦水镇的一张文化名片,每年农历二月二这一天,苦水街南街社火和北街社火分别从各自集合地出发,走到街中巷道进行对垒,比那家的社火红火。常见的组合是:每个社火队都有几十面太平鼓、四副铜钹、八面铜锣。要想规模大,按照比例递增。如今,百人、千人锣鼓队屡见不鲜。另外,还有铁芯子、踩高跷、妇女秧歌队、小学生腰鼓队。有的还有舞龙和耍狮子。
太平鼓来源于民间,象征江山统一,天下太平。闹社火时,车载大鼓在前面开路,在鼓的两侧有四个手持铜钹的壮汉。随后太平鼓居中,铜锣围在外圈——天圆地方。接着耍狮子居中,舞龙头在两边。铁芯子、踩高跷随后,最后是妇女秧歌队和小学生腰鼓队。
在表演中,太平鼓队通常由24人至48人组成,多则达到人。太平鼓鼓手左手扣环,身绑绸带,驾驭鼓身,右手不用鼓槌,而是用麻拧成鞭条击打鼓面。
鼓队一般以领头的旗干作指挥,鼓手随着指挥旗的摆动,忽而将鼓擎至头顶,忽而将鼓抡于地面,前后腾跃,骑鼓击打,时而举打,时而跳打,腾展挪移,起落有序,场面十分壮观。
鼓的打法也十分丰富,上、下、跃、翻、骑、闪、展、腾、挪,不同的技法展现人鼓合一的境界,鼓手动作舒展有力,刚劲潇洒,表演起来非常不易。
太平鼓社火擂鼓时,能够迸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威。这个声威交织着多种力量,积蕴的是心力,使用的是外力,上扬的是弹力,下压的是重力,浑身喷射的是爆发力。毫无疑问,只有将精气神集于一身,融为一体,才能击打出波澜壮阔的声威。有人描写过,太平鼓的声威如霹雳轰鸣,如暴雨倾盆。可我总觉得还不够带劲,那锣鼓声,比霹雳还要威武,比暴雨还要狂猛。那气势,不是山呼海啸,胜过山呼海啸;不是石破天惊,胜过石破天惊。
苦水“踩高跷”也是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高高跷在全国都有,但是据我所知,最高的高跷自然是家乡苦水的高高跷,高度达三米多,人站在上面,高过农村的房顶,令人望而生畏。踩高跷者表演时彩绸服饰迎风飘动,手中道具不时舞动,好似天神天将,威武壮观,栩栩如生,十分奇观。踩高跷十分惊险刺激,讲究的是熟能生巧和胆大心细。一招一式都马虎不得,稍有不慎,伤了自己不说,还可能砸了别人。
正缘于这太平鼓的扬威提神的魅力和踩高跷的奇观异象,二月二社火太平鼓和踩高跷才能成为苦水的一张文化名片、一个文化品牌;如今苦水镇的二月二社火,每年都会吸引兰州,西宁等周边地区的人前来观赏。
四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随着改革的春风,苦水乡镇企业异军突起,这里曾经先后涌现出了一批磷肥厂、轧钢厂、碳素厂,玫瑰油厂,曾被群众戏称为永登县的“经济特区”。
据传,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位外地大学生分配到永登县后,县人事局计划再分配到乡镇,请外地大学生在苦水乡和坪城乡选择其中之一,并告诉他苦水乡是川区,距县城56公里。坪城乡是山区,距县城36公里。并建议大学生去苦水乡工作。这个大学生害怕人事局的干部忽悠他,就根据乡镇名称的字面意思选择了坪城乡,结果上班一个月后,看到坪城乡不仅是山区,而且是在武威市天祝藏族自治县中的一个“飞地”,实际情况让他后悔至极。
苦水人,勤劳勇敢,勤学善思,谋略果断。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党的富民政策的惠及,这儿涌现出了很多致富能人,家乡的面貌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一幢幢明亮的二层楼,一个个各具特色农家乐,如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一辆辆载满幸福笑容的家庭小轿车在乡村道路上飞驰。
如今的苦水,是一个风景绮丽的地方,峰峦绚丽,平川绿荫,草木青青,河水潺潺,绘到纸上就是一幅壮丽的山水画。每年春夏,都有大批的游客来这里游玩和观赏。苦水人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苦水不依地名,生活不仅不苦,而且越来越甜。
五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苦水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魂牵梦绕的家乡。
家乡是根基,忆起家乡就不会孤单寂寥;家乡是港湾,是我心中叶落归根的向往;家乡的风光,是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那片彩云;家乡的父老,是我心中永远不能淡漠的感怀;家乡是力量,想起家乡就会不忘初心,奋勇向前。
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一个驿站,但无论走多远,家乡才是永远凝结着思念与牵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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